共犯(3)

“让我休息一会……撑不住了。”

 

高潮余韵还没完全散去,江停的指尖还残余着微麻感。那根半软粗大的性器抵在他臀缝间,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。他缓缓抬起手,手掌贴着爱人锋利的面部曲线,枪茧渐渐褪去的拇指擦过额角。几个月前的金属钝器撞击伤留了浅浅的疤没完全褪去,跟着无数旧疤痕叠在了一起。

 

怎么说呢,严峫这张脸还真是百看不厌。自从江停对自己性向和感情坦诚后,越发认同严峫长得好看的观点。哪天严峫真的下海了,挂牌五万起江停也愿意买。

 

特别是严峫用着猛兽狩猎般的神情对着自己时,好像无形之中给他上了枷锁,无法逃脱。却又给了他微妙的安全感。

 

严峫似乎是默许了江停主动开口提出的请求,按着他的肩胛骨搂进自己怀里。他低下头,轻轻咬着江停耳边的碎发,又沿着鬓发向下,舌尖灵活地划过江停的耳廓。朝夕相处那么久,严峫早就已经吃透了他的身子。从耳朵到后颈这一块是最敏感的。平日严峫从背后抱住他,发梢轻轻扫过或是呼吸擦过时,江停总会全身僵硬一秒,很快耳廓充血泛起淡淡的绯色。虽然江停自己对此没有察觉。

 

激烈交媾后肢体几乎使不上力,江停只能半眯着眼靠在严峫身上调整呼吸。他的手来回抚摸着江停的后脑,时不时捏捏后颈紧实的皮肉。像是在撸一只趴在身上的猫,不过这猫不好惹,真要急了那就不是让他挠两爪子能哄好的了。

 

等到江停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,严峫才肯捧起他的脸实打实接了个吻。唇舌紧密纠缠在一起,严峫一手扶着他的腰胯,一手摸到他身前与自己腰腹紧密相贴的性器。江停被缠绵的亲吻弄得又要喘不过气,搭在他后背的手忍不住抓挠了两下,严峫似乎是觉得痛了,轻轻发出了一声“嘶”,便把他放开了。

 

“休息好了吗?还没结束呢。”

 

“你真是……”江停看着严峫面上带笑,很是无奈。

 

“嗯?明明是江队说的怎么样都可以啊。”

 

严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腰侧的肉,亲吻落在鬓发。江停能清晰地感觉到抵在股间,半软的肉棒又逐渐硬挺胀大起来。他的性器被严峫握在手中,而那只在他腰间捣乱的手,不知何时探到了股缝,带着枪茧的手指摸索到了湿滑黏腻的穴口。不安分地探入里面,像是在探测什么似地乱摸。

 

“严峫……!”

 

江停身体一向敏感,向内探索的手指轻车熟路找到某一点,惹得他后背肌肉紧绷,在严峫后背留下了两道痕。严峫一只手握着他的性器搓弄,带着枪茧的指腹刮过最敏感的顶端,还余出手指照顾囊袋。而埋入身体的手指,逗乐似的按着那一处轻揉触碰了几下就离开了。抽出手指时上面裹着一层粘腻的浊液,还有些许被带了出来,沾在穴口与股间,险些就要滴落到床单上。

 

江停觉得耻,额头抵着他的肩,闭上了眼。严峫的性器在他股间摩擦,穴口的嫩肉经不住折腾,泛着淡淡的红。前端的性器被严峫熟练地照顾到挺立,酥麻感堆积在下腹,几乎又要泄出来。

 

“要不要我进来?嗯?”

 

严峫相当恶意地顶了顶胯,性器在穴口的摩擦感更加明显。他能明显感觉到江停在紧张,这是高潮来临前的预兆。穴口收缩的频率快了一些,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他的肉体,身体微微打着颤。他要射了,严峫想着,握着他性器的手仍没停下,指腹恶意地覆住了前端的小口,阻挡了他发泄的通道。

 

不!江停在心理小小埋怨了一下,原本游离在外的神智突然又清醒了。他紧咬着后槽牙,不肯发出一声。而后,耳垂被叼住了,严峫急促呼吸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侧颈。

 

“要不要啊?江队?江老师?江哥?”严峫吻着他的鬓发与耳垂,与下半身故意折腾不同,这样的厮磨算得上过分温柔,“江停。”

 

其实不是必须要江停回答,就算严峫就这样进去江停也不会说什么。江停从来不会拒绝他。这样一遍遍的反复询问只是想得到一份安心和满足。不管是惩罚还是交合,都不过是想确认江停这个人身和心都是和他在一起的,满足他的占有欲罢了。

 

“严峫……”

 

他听见江停小声唤道他的名字,后面用气音发出的两个字几乎要听不清。严峫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,忽然清醒。放开了阻挡他发泄的手,扶着自己的性器挺腰送进那个湿软紧致的口。

 

“呃——!”

 

不管交媾过多少次,每一次被打开身体进入时,江停总会表现出紧张,手臂微微颤抖,牙关紧咬。没等江停缓过来,他已经掐着腰开始上下抽送。这个姿势虽然没有在落地窗边跪坐时那么深,但每一下巨大的龟头都会撵过前列腺,感觉更为强烈。肠肉紧密包裹着肉棒,哆哆嗦嗦向外挤着汁水。江停被严峫拽着头发仰起头亲吻啃咬。他的那根东西硬得流水,最敏感最受不住的那一点被疯狂袭击,汁液溅在小腹上糊成一团糟。他的手指紧扣着严峫的肩胛骨,像一艘在暴雨狂澜中漂泊的船只,只要没有抓住绳索就会摔倒滑落。

 

没一会江停就已经受不住刺激,熬过了最初进入时的酸胀,快感的电流沿着脊椎一阵阵直冲上头顶。腰部以下几乎都是被麻痹的,脚趾都爽利地蜷起。他仰着头,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。眼前炸开一片白光,严峫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但他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,根本无法思考其他事。不知道射出的液体把自己和爱人的前胸小腹都弄得一团糟,甚至溅到了严峫的脸上。他是一只漂浮在半空的气球,只有严峫抓着他的绳。

 

“操……”严峫握着他的腰,强烈的快感逼得江停浑身颤抖。他仍坚持不懈顶着那个点,高潮时的穴肉剧烈抽搐,紧密地吸着他的肉茎,爽得严峫也后背发麻。严峫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,吻着他震颤的唇,他被快感激得落下的生理性泪水。严峫粗喘着气,把自己抽出到只剩一个头,又狠狠顶了进去。担心,恐惧,24小时内积累的所有负面情绪化成了一次次深入和一个个吻。他恨不得把江停揉进身体里,生怕他再磕到碰到一点。他掰过江停的手,抓着他的手腕亲吻着他的掌心和那道尚未祛除的疤。好像这样才能确认不是幻象。

 

等江停意识回笼时,严峫已经放慢了速度,快感被延续到似乎没有尽头,但每一下仍然顶得极深。“严……严峫……唔……!”他声音沙哑地唤道,颤巍巍地伸手覆到他脸侧,拇指擦过他眼角,“太深了……”

 

“不深点你能记住什么?”说完严峫又是狠狠地向上一个深顶,相对的却是极为温柔的吻,“以后别吓我了,好不好,江哥?”

 

江停浑身一僵,呼吸停滞了几秒。这是严峫偶然发现的。做爱时叫这个称呼对江停有奇妙的魔力。叫他江哥的人有很多,下属队员叫过,杨媚马翔他们也叫过,叫这个名字的都是把他当做上位者。而现在他却被叫他江哥的严峫侵犯着,无法逃脱。

 

“别这么叫……唔啊……!严峫!”

 

“江哥。”

 

严峫又叫了一次,一边抽插顶弄一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含着他的喉结。薄薄一层皮肤组织下是脆弱的颈动脉,明明是那么脆弱,却又是最能满足他欲念的地方。他用强硬的姿态打开江停的身体,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。那个容纳他的地方早就已经是泥泞一片,激烈高潮后江停性器没有再站起来,可后穴不断传来的细微电流仍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。甚至生出一种要失禁的错觉。

 

江停叹了口气,抚着他脑后的头发,颤颤巍巍地说:“……好。”

 

“再忍忍。”严峫放开了他的喉结,吻了吻他打颤的唇。他抽出自己的性器,把江停翻了面按在松软的大床上顶弄。严峫也硬得不行,比起肉体的快感,精神上的满足感更加刺激。他一手掐着江停的腰疯狂抽插顶弄,一手掰过他的下颌接吻。屋内弥漫着淫靡的气味,肉体拍击与低沉的呻吟声混在一起,情欲浓重得怎么也散不去。

 

严峫这样按着他抽插了几十次,最后抵在最深处粗喘着释放出来。微凉的液体冲刷过内壁,里面已经盛不下更多,随着抽出的肉棒挤到穴口外。他趴在江停身上,呼吸交融在一起,反复亲他紧皱的眉头与湿润泛红的眼角。

 

“我爱你。”严峫一边亲着他的额角一边说。

 

江停还没从高潮后的余韵中缓过来,喘息尚未平复。他伸出一只手,沿着他的颌线摸到鬓发,那只手又被严峫拢在手心里,擦过他的鬓角。他看着严峫,眼中满是虔诚:“我也是。”

 

“……我也爱你。”

 

 

 

隔日江停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,他醒得慢,还没有摸到手机,就被严峫夺走了。来电显示挂着林炡两个字,严峫莫名有些不爽,摁下了接听键准备跟这位林警官好好理论一番。

 

“喂?”

 

电话另一头的林炡很快反应过来声音不对,有些尴尬:“呃……不好意思,是严队吗?江副教授在你身边吗?”

 

“他还没醒。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,待会我再告诉他。”

 

“是关于吴雩的事。事出紧急,最好还是让他本人接一下。”

 

“给我吧。”江停半睁着眼,往严峫怀里缩了几分。

 

严峫只好把手机交还给江停。这个距离他能听清电话那一头林炡都说了些什么,江停也没有要回避他的意思。

 

“怎么样了?”严峫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,打开衣柜翻出今天要穿的衣物,反手扔到床上。

 

“吴雩昨晚在暗网上线了。”江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“他买了把枪。”

 

严峫皱着眉脱下睡衣,他结实的背肌上残存着昨晚欢爱后的痕迹。江停给他挠的那两爪子泛着淡淡的红,不过换上贴身衣物后完全看不出来了。“他想干什么?”

 

“我怎么知道?”江停在床上翻了个身,背对着严峫,顿了顿又说,“他有自己的想法,但不会乱来的。”

 

严峫换好衣服,看了眼自己手机。专案组申请使用蓝金已经获批,交接的事还需要严峫帮忙,接下来的一周还有得他跑的。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江停说案情,整理好准备放到客厅时想了想,又坐回了床上,盯着江停的后背。江停稍长的发尾遮不住昨晚激情后在后颈留下的痕迹,斑驳几块在暖光灯作用下显得格外暧昧,那层锋利的外壳也变得柔和了不少。

 

“昨晚有件事还没说。”严峫伸出手,搭上了江停的肩。但江停没有回头看严峫,聪明如他,已经猜出了严峫大概要说什么。严峫张开嘴,顿了顿才道:“不管你要做什么,要救谁,都可以。但是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。我不想你做我心中不可超越的胜利者,至少现在不想,以后也不想,等你活到九十九再说吧。”

 

江停闭上眼,沉默了一会。严峫搭在他肩上的手力道没有轻半分,似乎是想等到江停说出他想要的答案。江停叹了口气,反手搭上严峫的手,慢慢坐起身把他抱紧自己怀里:“我知道。我也不希望你成为那个胜利者。”

 

“你是我永远的爱人。”

 

 

 END.